智库视点：暑期过半，今年的研学游市场火爆异常。作为“教育+旅行”的全新模式，研学游有热度本是好事，但在蜂拥而至的追捧之下，不少乱象也随之暴露。造成这些乱象的原因何在？如何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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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研学乱象频出

在文旅消费不断复苏的当下，研学旅行正在成为最大的风口。各类旅行社、教育机构纷纷转型卖起研学产品，价格不菲，比如一个北京五天四夜的行程就要七八千。甚至有不少跟教育、旅行毫不沾边的机构，没有资深老师，没有课程目标，甚至连安全都无法保证，一个孩子就敢收成千上万。但是研学产品的服务和质量却和价格完全不符。高额的研学费用带给学生的往往只是“无研也不学”的纯游线路。比如，“名校访学”变成“校内观光”，“文化体验”变成“景点打卡”，西安的博物馆、北京的高校游，火爆到根本预约不到。

大量旅游团、研学团，口头承诺可以带孩子逛清华校园、和清华学霸面对面交流，实则仅仅在学校门口拍照，或者进入旁边的清华科技园创业大厦、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对孩子和外地的家长，谎称这是「清华新校区」。这些研学机构打着「清北游」的噱头，用大巴车载着几百个孩子顶着40度的烈日在北京城「特种兵式旅游」，晚上回到这个偏僻的基地休息，连一日三餐都在这个简陋的地方完成。

还有一些腾格里沙漠亲子研学游，说好的探寻沙漠的动物和植物，最后就是发一本小册子自己看，全程由一个临时请来的“教练”（教练只是体力OK）带着纯徒步。沙漠途中的越野车全程安全保障，最后越野车还趴窝在沙漠里，沙漠亲子研学直接变为沙漠求生探险游。在沙漠各个帐篷基地之间的腾挪，往往是人到了，行李箱第二天才到基地。在这样的研学游项目中，孩子们感受到的不是浓厚的文化氛围，而是换了个形式的“快餐游览”，更别谈什么培育向往名校的驱动力和播撒科学启蒙的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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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缺乏专业人才

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研学市场之所以存在各种乱象，与整个行业缺少规范、缺少专业人才息息相关。2022年，研学旅行指导师成为新职业，然而在实践中该职业从业门槛不高，缺乏有交叉学科背景的专业人才，且培训机构鱼龙混杂，存在不少市场乱象。

按照人社部的定义，研学指导师是“策划、制订、实施研学旅行方案，组织、指导开展研学体验活动的人员”。虽然一提到研学，不少家长将之与参观游览联系起来，但研学指导师显然并不是导游的“翻版”。后者一般负责组团带团、讲解知识，前者对综合能力和知识储备要求更高：包括设计课程及线路，跟进学习成果，和校内课程形成衔接等。

和很多新兴职业一样，研学指导师入行门槛低、良莠不齐的问题也比较突出：据报道，有些培训机构资质存疑，报考者不需接受培训，没有学历要求，考前还会发“押题库”，“不需要担心考不过”。许多关于研学旅行指导师证件考取的广告信息，证件的具体名称往往存在细微差别，发证单位也五花八门，各不相同。有鉴于此，综观许多研学旅行，表面十分热闹，实质上要么流于形式、走马观花，要么高度同质、创意有限，也就不难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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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羊头卖狗肉”长期存在

在研学市场里，“挂羊头卖狗肉”的现象长期存在。家长送孩子参加研学游的初衷本是好的，但许多人其实并不能清楚认知“研学旅行”的概念。机构和家长之间存在信息认知差，因此机构利用这种信息不对称收取高额研学费用。部分人均收费数千元的活动，参观的其实都是一些免费开放的博物馆，聘请的所谓专家讲师，其实只是培训机构的员工。研学旅行市场存在概念不统一、劣币驱逐良币、过度课程化或只游不学等突出问题。

研学旅行是从研学受众的真实生活和发展需要出发，从旅行生活情境中发现问题，转化为活动主题，通过探究、服务、制作、体验等方式，培养研学受众综合素质的跨学科实践性教育活动。“研”与“学”理应置于“游”之前，其中研”是基础，“学”是目的，“游”是载体，要避免“游”而不学、“学”而不研，让中小学生在研学游中“研”有所得、“学”有所获。

研学游应是“教育+”，而非“旅游+”。中小学生到名胜古迹、山川湖海、田园农场、科研基地等地研学游，一边快乐玩耍，一边学习知识，可以开启心智、培养爱好、播种理想、陶冶情操，但是要注意别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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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应对暑期高峰值研学需求？

不管是文博场馆的讲解，还是研学旅行中的专业研学导师的人员配备，在暑期等节假日这样的高峰时刻总是无法满足市场需求。解决这一系列问题，不妨从如下几个方面着手：

一、热门场馆可根据实际情况适当延长开放时间

热门场馆可根据实际情况，通过适当延长开放时间等方式，更大限度满足研学游群体参观需求。还可以通过云展览、云直播、云教育等方式，拓展线上传播渠道，拓宽文化供给形式。

二、热门场馆与本市其他场馆之间的资源链接

省级文旅部门要统筹所在地区各级博物馆资源，策划推出一系列形式多样的陈列展览和教育活动，不断增加优质文化资源供给。

热门场馆可以与其他场馆合作开设专题展厅、临时展厅，尤其是在团队预约时，可以根据不同的主题建议其分流至其他非热门场馆。

针对暑期等节假日青少年群体较多的情况，非热门场馆要结合青少年年龄特点、知识储备、动手能力，精心策划和开展主题夏令营、研学等文化活动，丰富青少年生活。

非热门场馆可以提前对接研学机构，在研学游设计阶段双方可以共同参与设计研学项目。

三、充分发挥各类专业人士的专业力量

其实除了专业导游和研学指导师之外，还有很多热衷教育事业的专业人士愿意参与研学讲解中。以上海的一位资深城市设计师为例，他暑假针对不同年龄段发起了两场“建筑可阅读”的研学活动。

图片来自城市设计师老严

四、推出更多工业旅游线路

暑期当下的热门研学线路更多集中在博物馆和知名高校，其实还有很多工业旅游线路更适合作为中小学生的研学旅游线路。近年来，上海工业旅游发展规模不断扩大，形成了工业旅游企业、城市工业遗存、工业科普基地、文化创意园区、工业博物馆等五大类型工业旅游形态，涉及三十多个制造业大类。

为更好地盘活这些工业旅游资源，2022年，市文化旅游局联合市经信委等十部门印发《上海工业旅游发展实施意见》，明确加大工业企业开放力度，进一步打响“上海旅游”品牌。如何将上海丰富的工业旅游资源转化和设计出适合中小学生群体的游学线路，需要有专业机构链接各类资源共同参与。以下为适合中小学生的一些工业研学项目。

作者 | 李朔博士，上海文旅产业研究院研究员